禁閉室曾來過2個阿兵.雖不同禁閉時間.但都把我弄得暈頭轉向.幹聲連連?!
當那2個傢伙出狀況時.我身心是非常緊繃的.我幾乎都要宣佈禁閉室實施戒嚴了?!
頭一位.前後共來兩次?!
首次禁閉.我是硬撐完20天後.實在"凍未條".就以室內人滿之由.提早趕他出去?!
約一個月後.他又來找我報到敘舊了.真它媽的!?
但當天我拒收.要不然我可會翻臉的.為何??
因為這阿兵有病.有間歇性自殘毛病.發作時.其舉動雖不血腥.但太暴力了!!
忘了是支指部那個混蛋連隊送來的.....
初次見面.他才掛二兵.其禁閉原因.不假離營!!
嗯.感覺此阿兵蠻白目的.那麼不聽話.才菜鳥就進來坐了.那以後還得了啊!?
反正按規定.手續無誤後.......那就來蹲一蹲吧.嚐嚐不太自由的生活?!
陪他來的是一位少尉.大概是排長吧?!
菜鳥少尉應該是有些話想對我說?!
不過瞧他吞吞吐吐.支支吾吾的.一付很難啟齒樣.最後還是"不太老實"的說:
啊.報告長官.這位弟兄平常表現還算不錯.但情緒起伏可能較大.到時請長官多多包涵?!
人才剛送進去.這少尉就迫不及待的跟我交代提醒一些話!!
嗯....啊....喔........我老油條的回應他?!
真是的.當時我怎未心存懷疑的來判斷他話中是否暗藏玄機.有何不妙之處呢?!
所以才讓我自嚐惡果.自討苦吃!!
其實不能怪我啊.話講得那麼含糊.誰曉得他真給我擺了一道!!
大約在2日後的夜間操體能時.我目瞪口呆的事情來了.事發之際.著實使我嚇了一大跳?!
大概不適應.還是被一些老鳥嗆聲欺負.我不知道??
當我在隔道鐵門的門外.看禁閉阿兵1.2...1.2俯地挺身玩得不亦樂乎時?!
這阿兵突然情緒失控.先一躍而起.再狗吠似的大吼大叫!!
嘿...剎那...我是眼花?還是看錯啊??
這.這.這位老兄.怎.怎.怎會頭一低就往旁邊牆壁猛撞過去啊!!
"匡".驚死人的好大一聲.頓時.大伙全傻了?!
天啊.他是被什麼給附身了嗎??
禁閉室裡我記得沒有什麼靈異事件流傳啊??
然真的是很用力的一撞.身體還反彈回來呢.但看起來沒事?!
見他搖搖頭.晃晃腦.緊接著好像又想撞第二次??
雖然一時.大家呆在現場未動.可是那能給他第二次機會呢?!
他旁邊2個禁閉阿兵已機警迅速的抱住制伏他!!
第一次雖感覺還好無大礙.天曉得第二次會不會真的就壯烈成仁.一命嗚呼哀哉了?!
鬧出人命.這責任我可扛不起啊?!
2名戒護人員.立即把他拖往登記室.除安撫情緒外.順檢視有無受傷?!
那猛然一撞.太可怖驚人了.如果是我.不死也去半條命了吧!!
強壓住他往一張椅子坐下!?
我也耐住性子.親切柔和對他說:沒事.沒事.一切都沒事了......
這該死的今晚!!!!!!!我怎會看到駭人的事呢??????
一段時間後.他終於平靜下來了?!
幸好腦袋沒事.只是額頭近頭頂處.腫了一個我前所未見的~好大好大的包~
難道他可能的撞牆之癖.已撞練學成少林絕技~鐵頭功~了嗎!?
因發現他這顆頭.怎麼..怎麼...有好多坑坑洞洞的傷疤.是撞牆後留下的紀念品嗎??
我不敢置信.然事實卻擺在眼前!?
操.怎會有這種人.那個撞下去會很痛呢.他不知道?可是我知道啊!!
狀況穩定後.這小子開口說出的幾句話.讓我不知如何接下去?!
拍謝.長官.厚你驚到....長官.你有煙嗎.請我一支按怎....
各位看倌.我該怎麼辦.禁閉室明文規定此禁忌?!
當然.我想想後是舉白旗投降.唉.改變潮流.破例又何妨呢?!
只是心中在想.若是以我少.中尉時期的脾氣.早就狗娘操的開罵了.氣憤到極點.甚至還會出手動腳的.大概是我軍旅頂天的上尉了.暴戾性情收斂許多.哈.哈!!
我不怒反笑.而旁邊2個戒護士~是敢怒不敢言!?
要抽煙嘛.小意思.來.我還真它媽的從口袋摸出煙來.給他一支.並親自替他上火?!
非親非故.上尉請一名禁閉二兵抽煙.我夠委曲求全了吧!!
其實.我是在觀察.觀察這阿兵到底是不是裝的.嚇唬人而已?!
如果是裝的.那他下場絕對會死得很難看!!
但如果是真的呢??
那就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假如他舊疾復發.假如又一頭撞牆!!
他媽媽的.這燙手山芋怎會丟給我管呢?!
試轉個話題探測一下.應較妥當些?!
喂.這位弟兄.你.你剛才為什麼用頭使勁跑去撞牆啊.這樣你頭不會很痛嗎?我問:
會啊.當然會痛啊.但是沒法度啊.身不由己嘛.只要心裡不爽.就會不自覺想去撞東西發洩一下.撞完之後.心中就會舒坦許多.阿兵答:
我..........暫時無言以對.........不曉得怎麼繼續問下去??
這症頭自小時候就開始了嗎?我操著不流利的台語續問:
ㄟ那.細漢時袸就開始了.我也莫知.那ㄟ按呢?想攏無?阿兵續答:
這時我心裡暗想:
這小子瘋了.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嘛.那有以這種暴力自殘方式來發洩情緒的.真怪.我還第一次碰過?!
那個年代.我還沒聽過什麼憂鬱症.燥鬱症之類的病名??
只知他是顆不定時炸彈.標標準準的瘟神~~對我所管理的禁閉室而言?!
最後.我委婉向他說:你在禁閉室這段期間嘛.就乖乖的.我保證沒有人敢動你.若有任何問題和不滿.直接跟我說.千萬不要再玩這種恐怖遊戲.是不是.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嗎?!
我只能當面明說加暗唸默禱.拜託這位仁兄.不要再玩我了!!
但.他禁閉期間.唉.三天兩頭還是會發作乙次.嚴重時甚至一天有數次之多?!
幸虧事先都會有徵兆警示~~鬼吼般的叫聲?!
所以還能隨時提高"戰備".要不然他早就一頭撞死自己了?!
雖如此.還是搞得我心神不寧.一個頭兩個大!!
除拜託幾位跟我混得較熟的禁閉阿兵.儘量注意他.一發覺不對.他要"起乩"時.先把他強壓住.免得又自我傷害?!
當然私底下要給點好處.總得付出一些代價嘛.哈.哈.不明說了?!
瞧~操體能.他蹲坐一旁..寫心得.隨他鬼畫符!!
一直撐.一直忍.他老兄病情時好時壞.卻把我玩到有點神經質起來?!
第20天.終於耐不住.通知他連隊來領人.以禁閉室人滿為患.須疏通疏通為由!!
怪怪阿兵離室那天.來領人的還是那位少尉!!
趁阿兵收拾行囊之際.我劈頭就問那軍官:
你那位弟兄有精神方面疾病.你知不知道?這些日子.簡直把我搞得慘不忍睹.生不如死!!
我建議貴連把他領回去後.速速帶去軍醫院看診檢查.媽的.整死我了!?
少尉聽完是搖頭苦笑.我知道他的無奈.也不忍再苛責.我只想吐吐苦水罷了!!
"瘟"兵走了.舉"室"歡騰.普"室"同慶.那夜.我獨自愉悅著喝個2杯以示慶祝...
一個多月後的某天.禁閉室有筆生意上門?!
一看......
我的媽呀.操.他.他.他怎麼又回來了.頭上某處還貼著一塊紗布??
看來功力略退.撞到死穴了~~~陪他來的依舊是那位少尉!!
我非常不高興.禁閉單抽來瞧瞧~~禁閉理由?媽的.倒換個新名詞~逾假不歸!!
我撇撇嘴.叫一名戒護士先把他拉到室外聊聊!!
接著我.二話不說.指著少尉講.請你的連長或輔導長來這邊說明解釋.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?
明明這位弟兄精神異常.在病情未能控制之前.我是有權責拒收的!!
我管你單子上有營長或指揮官已核准簽印.我擺明就是不要這個人進來.否則我直接面報參一科科長.證人我有的是.嗯.嗯.還是大家走著瞧呢?!
我咬牙切齒說完.換那個少尉手足無措.不知如何開口應付!?
這樣吧.這邊有電話.你轉到你連上.我找你主官管談談.你就不用那麼為難了!!
下為我跟某輔仔對談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我:輔仔你好.我是禁閉室室長.現在貴連來個弟兄說要關禁閉.可是你知不知道?他有極嚴重精神異常方面的疾病.關進來後.會妨礙我禁閉室日常生活管理.上次已鬧得我快崩潰了.所以這次我拒絕他進來.你明白嗎?
我語氣有點激動暴躁!!
輔仔:.....................請問...你是士官嗎??
只說此句.聽完我火氣就上來了.媽的.感覺先探聽軍階後在決定ㄠ不ㄠ的樣子!!
我破口大罵:去你媽的蛋.我官拜步兵上尉.怎樣.嫌太小嗎!!
輔仔:不.不.長官別誤會.這名弟兄.我已循醫療管道要幫他辦驗退.他真的是個頭痛人物.實在難以管教.不過.確實他是犯了逾假不歸.有錯在先.所以才會送他禁閉的?!
我口氣稍緩:這也不對.就算如此.也不能把他硬塞到我禁閉室裡來.徒增我困擾和麻煩嘛.請你記住.這裡是禁閉室.不是它媽的精神病院.管他有錯沒錯.我不管.今天就是不收.有問題你循政戰系統申訴回報啊.我可不怕!!
輔仔:~~~沈默~~~那.那.那就不要送他了.麻煩長官請我連上那位排長來聽電話一下........
結尾之幕~~~~~~~~
我親自送他們到禁閉室門口!!
此時那阿兵正哼一首我耳熟的粵語歌的最後幾句.且來回的唱....
.......就讓浮名輕拋劍外.千山我獨行.不必相送.......
聽到時.不知為什麼.我背脊突然有股涼意直竄腦門??
尤其唱到~~獨行.不必相送~~時?!
有點邪門.這2句代表什麼意涵??
時阿兵背對我.我拍拍他的肩膀說:
很抱歉.我幫不了你.希望你日後多多保重.不要再來了?!
阿兵回首~~突看到他那雙木訥無彩又帶點妖異的眼光.竟讓我驚嚇到退2步.那幕~~~~~很難忘~~~~.
精神方面有問題的阿兵.是所有幹部心中的痛和苦.所以我必須很用力的把他推開?!
這碼事.不能怪我吧.因我也無可奈何......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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